精准医学“钟情”中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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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院士公开“转型”研究中医，致力于研发中医药及衍生健康服务

当地时间2015年10月5日，瑞典斯德哥尔摩，诺贝尔委员会举办新闻发布会，宣布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。中国药学家屠呦呦，爱尔兰科学家威廉·坎贝尔、日本科学家大村智分享该奖项。图/CFP

中国工程院院士程京。图/CFP

临床肿瘤学家孙燕院士。
图/CFP

　　延宕百年的中西医之争因新一届诺贝尔医学奖的公布，本月再起硝烟。

　　10月5日，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，85岁的“三无”科学家屠呦呦凭借抗疟新药“青蒿素”的发现与创制，成为摘得诺贝尔医学或生理学奖的中国第一人。

　　虽然“中医粉”与“中医黑”们在各种场合激辩青蒿素跟中药到底有多大关系，这个诺奖是不是对中国中医的承认和肯定？胜负难分……实际上，中国一些主流“科学家”早已在“用现代医学和科学技术手段，发掘中医药宝库”，并用自身的研究实力和影响力拥抱市场。

　　今年，已有两位在各自领域有“开创者”地位的老院士，公开宣布了他们从一个西医（研究者）到致力于中医（药）研究、开发的转型与新定位。

　　本报采写

　　新京报记者 刘虹麟 张秀兰

　　程京

　　“健康管理要以中医为主导结合现代科学检测”

　　近日，由中国工程院主办的中国健康服务业发展战略研究工程科技论坛上，被主持人誉为“我国生物、医学、物理学专家”的程京院士，以《健康服务与科技推动》为题，为与会者讲述了“基因检测（疾病）风险评估”与中医体质辨识相结合的新发现。

　　“针对不同体质的人，中医已经做了大量的统计。但哪类体质容易得什么病，落实到个人身上的风险，从遗传内因来讲，还需要用今天的（基因检测）技术确认一下。”程京开门见山，介绍在国家863计划的支持下，他所带领的国家生物芯片中心已经开发出一次可以对13类150种疾病做风险分析的基因芯片。

　　程京介绍，这种基因芯片的风险评估技术，可以做到对刚刚出生的新生儿抽血，就能够预测到这个人一生中，得肝癌、糖尿病或冠心病的风险是高，还是低。

　　但程京坦言，健康的影响因素有内因和外因。内因，也就是遗传因素，占的分量比重比较小，只有15%左右；剩下的85%都是外因，“其中生活方式占了60%的影响，加上气候因素7%。”

　　“外因靠后天的努力，怎么样做好健康管理，少花钱，少遭罪，中医可以帮我们很多的忙。”程京似乎很自然地从基因检测“芯片”的研究，过渡到对中医的肯定和参与。

　　目前，程京亲自带领的团队与广安门医院的老中医开展合作，将传统的“目诊”，结合现代医学工程科技，研制开发一种新型的健康管理仪——每天起床后，只需要对眼睛连续拍10张不同视角的照片。对于异常发现，再结合脉象、舌诊，以及身体症状，为潜在疾病搜集进一步的证据。而进一步的疾病确认，还将再应用分子检测等新的检验方式。

　　程京说，中医传统的“目诊”，已经把眼睛分成不同的区域，根据不同区域血管的分布、眼睛的颜色，辨识人体五脏六腑的病变。而这些传统的医学经验，完全可以借助现代医学科技手段，做“知识的转移”，把脑袋里的知识转移到计算机里，建立专家系统，把靠平常眼睛看的东西变成影像，以求更客观的记录和分析。

　　按照程京的介绍，国家生物芯片中心目前已专门调出来一批人马，以中医在体制分类、未病预测和亚健康调理方面的独特作用为主导，结合现代科学检测手段，做健康相关的新技术和新产品的开发。“计划做针对人从出生前到去世后的全程健康监控和管理平台，做到生得健康，想病不易。”程京说，根据美国人的预测，未来国际领先的健康管理创新中心将出现在亚洲，可能就是在中国，但是，“如果我们不努力，可能这个国家就漂移到我们的邻国印度去了。”

　　孙燕

　　“用现代的语言和方法阐明中医中药的本质”

　　“2014年，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陈竺提出‘中西医融合’的医学发展方向，我们的研究，就是在走中西医融合之路”。今年6月，在保健食品——贞芪扶正胶囊的上市发布会上，中国工程院院士孙燕作为研发人，坦言自己的后半生要致力于研究“扶正固本”的中医中药。

　　这位86岁高龄的老院士是西医科班出身，中国肿瘤治疗领域鼎鼎有名的专家，也是我国肿瘤内科的创立和发展、壮大者。

　　针对晚期肺癌，我国自主研发的小分子靶向药物——盐酸埃克替尼，与国际专利药易瑞沙相比，前者的安全性和给药剂量，更适合于中国患者。而这款“国字号”抗癌新药，正是由孙燕院士牵头，我国临床肿瘤治疗专家原研创制的。

　　孙燕坦言，对于中医中药的兴趣，绝不仅仅是在退休后“闲下来了”，，而是源于他年轻时到农村去开展癌症防治，参加“中医培训班”的感受，以及多年来在临床肿瘤治疗中遇到的“瓶颈”、发现的问题。“比如说，使用针灸，确实能够减少癌症患者手术后的副反应”。

　　曾师从三代世家中医姚孝武学习中医的孙燕院士，最终结合自己的临床肿瘤治疗实践，选择了女贞子、黄芪等天然中药才，潜心研制以“扶正固本”为理论基础的中药。

　　过去的十数年中，孙燕通过研究提出，传统中药黄芪、芦笋、仙灵脾、女贞子等可帮助恢复人体免疫功能，抑制肿瘤病人T抑制（Ts）细胞的活性，保护肾上腺和骨髓功能，与放疗、化疗相配合，能有效改善患者的远期愈后。他还运用现代西医方法，对中药疗效进行细致的使用和观察，成功地从女贞子里提取了有效成分——齐墩果酸，并研发了贞芪扶正冲剂、胶囊、扶正女贞素和固元颗粒等中药制剂，获得了4项专利，并逐步用于肿瘤患者的临床治疗。

　　同时，孙燕还投入到对扶正中药对抑癌基因调控作用的研究，及对中医“阴虚”的探讨两项研究课题中。

　　针对最新的研究，孙燕提出自己的思考，“分子靶向治疗很像中医常用的方剂，今天，我们能否既辨证又辨受体、基因？”中、西医都是与疾病抗争中积累的经验总结，各有优势。中医辨证论治辨的是表里寒热虚实；而西医同时辨的是病理、病机，两者间有很多相同的观察和认识。

　　“在国外，中西医结合工作是很时髦的。如果我们不做好中医的研究，和中西医融合，是很对不起我们的老祖先。”最后，孙燕说，“我想我后半生的工作，有很大程度上，就是要用现代的语言和方法，阐明中医中药的本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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